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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牧村:我给儿子当妈妈
发布时间:2011/2/25  阅读次数:5830  字体大小: 【】 【】【

作者:阳正

从70年代就开始从事演唱事业算起,关牧村的“艺龄”相当长了,以至今天一提起她,人们就会想起“打起手鼓唱起歌”“吐鲁番的葡萄熟了”“月光下的凤尾竹”那醇美的歌声。
  走进关牧村的家,首先被客厅中悬挂的那幅油画吸引了。那是关牧村的画像,颔首微笑的她典雅高贵,颇有几分圣洁的感觉。及至关牧村亲切地招待我,我才真切地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她,比台上更多了几分质朴、豁达,比画中多了几分温馨平常的感觉。
  坐在客厅宽大的沙发里,她一边忙着招待我,一边聊着有关家的种种感受。“家就要温馨。”她说:“家就要简洁,实用,温馨,家里有丈夫和可爱的儿子,即使到国外,也惦记着快快回来,美国,欧洲当然吸引不了我。”然而,不管艺术上是多么成功,这位艺术家那一颗涌动的做母亲的心怎么也抑制不住,她爱艺术,更爱孩子,多年来一直渴盼着做一位普通的母亲……

 35岁的我终于有了一个小天使

  关牧村介绍:1988年2月2日龙抬头这天,我期盼已久的儿子降临人间了,我是35岁的高龄产妇,分娩是异常艰难的,医生怕我忍受不了分娩之苦,打算进行剖腹产。当我被推进天津妇产科手术室时,我问医生能不能让我自然分娩,医生惊讶地看了我一眼,为难地说:“挺得住吗?万一出现异常怎么办?”我说:“挺得住,为了孩子的健康我什么苦都愿意吃!”
  我被医生扶上产床,开始经历初为人母的痛苦“洗礼”两个小时之后,我的孩子终于在我一阵阵撕心裂肺的阵痛之中降临人间了,他是一个可爱的小天使,足足7斤。医生将他抱过来时,他撒了一泡尿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顽皮地看着我,我心中涌起一股做母亲的自豪:这是我的孩子,我期盼已久的孩子啊!
  周围的医生和许多年轻的产妇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,几位医生不由自主地说:“真行啊,这么大年龄了,分娩时竟然一声不哼,要是别人早就哭爹喊娘了!”
  她说:多年以前,我一直盼望着能有一个孩子,但因为频繁的演出以及在南开大学读历史系硕士学位,使我无暇去实现做母亲的愿望。我自幼生长在一个幸福的大家庭里,父母均是国家机关干部。母亲酷爱音乐,曾经聘请一位俄罗斯美声教师来教我。在母亲和这位老师的影响下,我迷上了音乐。5岁时就进入天津市青少年宫合唱团进行演出,长大以后,在天津第八机床厂当车工期间,工作虽然苦,但歌声始终没有离开过我的生活。
  1977年进入天津市歌舞剧团之后,我开始了真正的艺术生涯。《吐鲁番的葡萄熟了》《假如你要认识我》《月光下的凤尾竹》《打起手鼓唱起歌》《祝酒歌》等歌曲,都是在这时候唱的。在那里,我同施光南先生有过非常难忘的合作。我的歌曲大多是他写的,因为他的歌艺术性强,旋律优美,适合于我演唱。《吐鲁番的葡萄熟了》获得全国首届金唱片奖,《祝酒歌》获得亚洲优秀歌曲金奖,首届中国电视大奖赛中我又获奖。港台及国外人士反响强烈,给了我很大赞誉,这使我对艺术的追求更加执著,立志要提高自己的艺术水平,把最好的歌献给热情的观众们。
  然而,无论如何,我那一颗涌动的做母亲的心愿怎么也抑制不住。我喜爱艺术,更喜欢孩子,没有孩子的家庭对我来说是不完整的。
  1987年,34岁的我终于怀孕了,当孩子的第一次胎动出现的时候,我的心里充满了幸福,我很快就要做母亲了!我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孕育孩子的那一块圣地,时不时放些音乐给他听。我天真地想,他也许会像我一样喜欢音乐呢!10个月之后,当我被推进产房的那一道门时,我知道,孩子就要踏着上帝的足音降临人间了。

  妈妈永在你身边

  关牧村深情地说:孩子刚出生时,我身上的伤口没有愈合。为了给他喂奶,我只能跪在床上一口一口地喂,一直坚持了两个多月,到我患了重感冒时才不得不终止。没有奶水,只能靠食物来补充营养。因为长期从事演出活动,在抚育孩子方面我所知甚少。为了照顾好孩子,像很多年轻的母亲一样,我很少外出,呆在家里一字一句地照着书本上的育儿知识去搭配营养、煮食物,给孩子听音乐、看图片,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挤不出来。这时候我才真正体验到做母亲的艰辛,但是我无怨无悔。孩子在我的精心抚育中一天天长大,当我听到他叫第一声“妈妈”时,简直是欣喜若狂,我体验到了做母亲的幸福。
  她说:他稍大一些的时候,我常常给他讲故事,他听得很是入迷,常常眼泪汪汪的。有时候也带他去北京少儿活动中心或北海、陶然亭公园去开开眼界。他对一切都是那么好奇,见了不懂的事物总会问这问那。在他3岁的时候,家人建议我将孩子送到幼儿园去,我总有点舍不得,但是为了工作只能忍痛割爱,我已有很长时间没有参加演出了。
  在天津第三幼儿园的门口,我看着他恋恋不舍地走进了教室,一会儿又跑出来说:“妈妈,我还想和你多呆一会儿……”泪水止不住地涌出来。其实我何尝不想和儿子多呆一会儿呢?我比他更渴望长久相依。为了让他能安心学习,我强忍泪水劝他回到教室里去,他不听,拉住我的手要回家,我一把将他推进去扭身就走,身后孩子的哭叫声揪痛了我的心……此后,频繁的演出占去了我与儿子团聚的时光。1992年,我去新疆克拉玛依参加心连心巡回演出活动时,听到儿子生病的消息,心里异常焦急,恨不得即刻飞到他身边去照顾他。但是热情好客的新疆同胞们将我团团围住,送来自己家里最为贵重的礼物,欢迎我的到来。其中,一位妇女带着自己的儿子拼命挤到后台,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说:“我终于见到你了,几十年来我一直想与你见一面,今天总算是盼到了……”她与《吐鲁番的葡萄熟了》一歌的主人公一样,也叫做阿娜尔罕,20多年前与自己的军人丈夫关系不好,正在闹离婚的时候,听到了我的《吐鲁番的葡萄熟了》,被克里木和阿娜尔罕纯真的爱情所打动,他们重新和好,度过了几十年风风雨雨时光,现在生活得很好。那时,我既欣慰又不安,欣慰的是我的歌有这么多人喜欢;不安的是为了演出我在儿子重病的时候,却不能回去看他一眼。
  儿子从小就有扁桃体发炎的小毛病,如果认真地治一治也许会彻底好的,但是因为我长期在外演出,他的病情一天天地延误下去。1993年他五六岁时,终于住进了医院。孩子连饭都吃不进去,医生说病情十分严重,需要手术治疗。在天津市儿童医院手术室门口,我一步不离地守候在玻璃门外面,提心吊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。不多时,儿子的哭叫声沿着门缝传了出来,我的心顿时悬了起来,我真想冲进去替他忍受手术的痛苦。我在外面紧张地叫着:“儿子,儿子,妈妈在你身边,妈妈就在你身边啊……”我很想走进去哄一哄他,哪怕只是握一握他的手,给他一点安慰,然而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。
  手术完毕之后,我寸步不离地守在儿子的身边。两个多星期后,儿子能开口说话了,我便问他:“儿子,给妈妈说你痛吗?”懂事的儿子使劲摇摇头,说:“妈妈,不痛,一点都不痛!”其实,我知道刚刚做完手术,哪有不痛的道理,他是怕我担心啊。我又问他:“需要吃什么东西?妈妈给你做。”儿子摇摇头,说什么也不需要,就只要妈妈在身边就好了。那时,我再也忍不住奔涌的泪水,紧紧地抱着儿子说:“妈妈不会离开你的,妈妈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!”

  离婚时他说“妈妈,我支持你!”

  关牧村告知我:我与儿子的亲情是永远割舍不断的,但是我的家庭却并不幸福。我和丈夫因性格的差异,各方面的分歧愈来愈大。每当我们之间有了矛盾,我因为他的不理解而感到郁闷孤独而无所依托的时候,只要一看到心爱的孩子便有了安慰,不管我自己忍受多么大的委屈和痛苦,我总是抱紧他装出笑容,逗他开心。然而,这样的遮掩毕竟不是长久的。很多次孩子都在目睹我们闹矛盾的场面,他幼小的心灵必然会受到创伤,虽然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什么,但是从他的眼神里,我分明感觉得到我婚姻的不幸 在孩子的心里投下了深深的阴影。一段痛苦的日子过去,我打算让孩子离开我们这个家到另外一个环境中去生活。
  1994年8月,我将孩子送到天津的家里去,让我弟弟照管。我陪孩子在天津住了一段时间,临走对他说:“以后你就在这里和你舅舅、舅妈生活吧,妈妈不能照管你了,妈妈实在是没办法啊!”临出门,我拉住孩子的手亲了亲,默默地注视着他,说不出一句话。我拥紧他,然后默默地转身走去。身后,孩子恋恋不舍地嘱附我:“妈妈常来看我呀!”这是孩子万般无奈之际对我唯一的一点期望,这点可怜的期望深深地触痛我的心。我走了,没有回头再瞧一瞧他,怕他看见我眼里的泪水。
  她说,当时从天津回来,我的心里更空了,心思无时无刻不在儿子的身上。1994年9月,为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45周年,我随团赴美国洛杉矶参加欢庆演出活动。我们要让美国友人知道,中国的成立是足以让每个炎黄子孙自豪一生的事情,也是足以让全世界都刮目相看的创举。然而演出刚刚开始,我便听到儿子发烧住院的消息,心里异常焦急。演出即将结束时,我急急地打电话问儿子的病怎么样了,有没有在电视里看到我,聪明的儿子说:“看到了,但是我不要看电视里的妈妈,我要看真的妈妈……”那时候,我觉得孩子真是可怜,我深深地感到内疚,对着话筒一再说:“妈妈会回来的,妈妈会回来的……”是的,儿子是我永远的牵挂,走到哪里我都惦念着他的。
  演出结束之后,美国友人惊讶地翘起大拇指说:“想不到在中国还有这样出色的世界一流的女中音歌唱家!”热情的美国人在我演出时,他们报以热烈的掌声,许多人手都拍红了(这其中有很多人以前就是我的歌迷,这次是专程来洛杉矶观看演出的)。他们问我愿不愿意迁居到美国,如果愿意他们可以为我办手续。我委婉地拒绝了。洛杉矶市政府还给予我“洛杉矶市荣誉市民”的称号。我心里一方面是暖洋洋的喜悦,一方面却为儿子的病深深担忧。那天一下飞机,我匆匆赶到天津去看孩子,我紧紧抱着他:“儿子,妈妈回来迟了,妈妈爱你,也更爱我们的国家啊……”
  这时候,我和丈夫之间的矛盾愈来愈大,我暗暗下定决心不能因我们之间的不和 让孩子的心灵受到创伤。我想到了离婚。但是,我担心这样做会对孩子造成更大的伤害,便试探着问他:“如果妈妈要和爸爸离婚,你同意不?”孩子拉着我的手,坚决地说:“同意,妈妈快跟他离婚吧,你太苦了,我长大了一定会体贴您的!”我抱紧了儿子,只有他知道我内心的伤痛,他幼小的心里需要温暖和煦的阳光,为了他,我必须从这个家庭里走出来。不久,我离婚了。办理离婚手续的那天,我问儿子:“你知道妈妈今天去干什么吗?”他说:“知道,妈妈,祝你成功!”
  不久,我过生日的时候,收到了一张生日贺卡,是儿子从天津寄来的。看到儿子用稚嫩的笔迹写在卡上的祝福的话语,我心里暖融融的。我特意去天津看望他,儿子知道后早早在门口迎接我。当晚,因为路途劳累,我倒在沙发上睡着了,儿子小心翼翼地拿过一件衣服盖在我的身上。儿子,亲爱的儿子,你长大了,

1998年我又有了一个新家。丈夫是经济管理专业博士生,学有专长,对我体贴入微。不久,我急急地将儿子从天津接回北京来住,儿子很高兴。在北京,他又回到了原来的学校原来的班级。他说天津私立学校条件虽然好,但那里的同学容易比吃比穿,在天津呆久了,他还挺想念北京的同学呢。他的学习很用功,1999年他因各方面表现突出,被选为市少先队代表参加每年一届的少先队代表大会。孩子很懂事,他知道母亲的殷切期望。
  她说:有时我外出,儿子常常叮嘱我快点回来,给他带点书本、钢笔或其他学习用品。我知道他其实并不一定缺这些东西,只是找些理由希望他的母亲早点回家,他的小心眼很多。
  1999年秋天,我带着他去怀柔北边的沙育岭三叉沟。儿子看到了许多因贫困而失学的孩子,他认真地说长大以后他一定多赚些钱,帮助这些没钱的孩子们。回来之后,他变得特别热心,碰到街头乞讨的孩子,他就会把自己的零花钱给他们一些;家里的保姆干活时,他会跑过去叮咛道:“阿姨,休息一下吧,不要太累了。”保姆要出门买菜的时候,他常常给她一些唇膏,防止嘴唇干裂。他穿小的衣服或者读过的书本,他都会及时拿给保姆,让她的孩子去用。
  每个星期六,不管有多么重要的事情,我都会准时去学校接儿子回家。如果我演出在外,丈夫则会按时接他回家的。丈夫为孩子买了电脑,送他去参加电脑培训班,帮孩子批阅作文、检查作业、练习书法绘画,很有耐心。在他的精心辅导下,孩子的学习成绩总是遥遥领先,从未掉过队。在北京青少年活动中心,孩子的一幅画参展并获奖了,老师说他很有艺术天赋。我真是喜不自禁,比自己干成一件事还要高兴,自然这里面渗透着丈夫的心血。
  关牧村认为:在丈夫的眼里,他是他的亲儿子,而在孩子的心里,他是他的亲爸爸!他们相处得很好。但是丈夫对于孩子也很严厉,他不允许孩子摆出“关牧村的儿子”的优越感,要他朴朴实实地做人。
  孩子所读的是外交官学校,别人接送孩子的时候,常常是开着卡迪拉克、劳斯莱斯,而丈夫接送他的时候,总骑一辆旧自行车,最奢侈的时候也是“打的”回家。他的个性深深地影响着孩子,孩子在生活中特别朴实,和别的孩子相处得很好。同时他也深深地敬佩爸爸,凡事总是请教他。每每看到孩子生活在家庭温暖的阳光之中,我内心涌起一股欣喜:“孩子,有妈妈和爸爸的爱,你永远都会是幸福的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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